六里桥

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

肖邦的冬风(团兵)(原著向)(致力甜)

#13 暧昧和低俗

  屋外断断续续下着冷雨,一如当时第一次作战,这种浇灭火一般意志的罪魁祸首,像是阴毒的嘲讽,牵痛着未亡人脆弱的心弦。
  
  利威尔隔着窗冷视着一切,阴冷的空气让他的骨头微微隐痛,不如说全身都是痛的,他回想起那场令人崩溃的作战,回城时那些年迈父母的失望和痛苦,以及埃尔文自责的眼神,所有压迫交叠在一起,像一层细密的网,要逐渐织成茧将他包裹,原来背负如此多人的痛苦,比只背负自我的痛苦要绝望更多。
  
  来时他要了一瓶酒,带着地下城淡淡的霉味,这酒很烈,能给寒冷的人虚假的宽慰。
  
  不必要酒杯,他现在只想顺着拇指粗的瓶口将毒蛇绕进胃里,凭空腾起一把火,把整个人生都烧的滚烫而惶惑。独活让大多数人感到罪恶,他却逐渐麻木,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生与死可能本身就没有什么分别。
  
  只有放纵让他感到罪恶。
  
  即便再深痛,在活下来的人面前他也不再让情绪从封就的壳中泄露分毫,他似乎逐渐能够理解埃尔文那曾一度令他不爽的冷漠态度,那或许不是冷漠,而是哀莫大于心死。
  
  然而这一切并不存在终点。
  
  风很大,埃尔文进门的时候都不免被袭扰,无意中将门震的山响。
  
  “他们走了。”
  
  远处的雨幕那一边升起细小的黑色的浓烟,隔着一层一层水珠显得不那么坦荡,那是高耸的焚尸炉,混合着不甘与平静,只能留下尸体零碎的粉末,走向天空,再被雨水沉降。
  
  利威尔垂下头。
  
  埃尔文盯着他手中的酒瓶,透明的液体宛若清澈的毒药,要一点点剥夺某人的清醒和自在。
  
  “要喝酒去我那里,我有的是酒,可以让你轮番麻醉自己。”
  
  窗外的雨声一阵唏嘘。
  
  那时回到巨木之森,利威尔看着已经被押解的贵族,眼神犹如在看一具尸首,连厌恶都无法得见,他没有拔刀或者怒目相视,而是割断了绳索,将毫无武器配备的唐扔进树下三米级巨人的怀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切来的并不突然,任何结束方式也不会引人侧目,不需要太久,他们都会明白调查兵团的方式。行走在刀刃上的人,大多不在乎世故圆滑。
  
  只是埃尔文注视着他,分明看见了落寞。
  
  “我以为你想跟我谈谈,怎么走了?”
  
  空气从杯口涌进杯颈,滋生了水流一样的响动,不算浓烈的酒精味煞时冲出,似乎在无声处惊涛骇浪。
  
  利威尔接过透明的红色液体,透光暖黄色灯光的红色光影像一半面具遮在脸上,他淡淡道:“我只是看看你怎么收尾。”
  
  “内墙之外我们的实力还是多一些,”埃尔文与他并排坐下,“不过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杀死唐的时候宪兵团没有人上前阻挡,毕竟那不是他们份内的事,但在回到墙体,当他们得知原本保留下来的矿车其实早在前一天就换成了运尸车的时候,他们的肺都要气炸了。
  
  两路同样疲惫的人马在短兵相接的时候数量几乎占了绝对的控场优势,但是米可带去的另一批调查兵团则是以逸待劳,他用绝对的力量压制了暴怒的宪兵团。交涉无果后,奈尔停止了内战的默许,带着余部返回希娜之墙,决定听从上峰进一步的指示。
  
  “从宪兵回去到指令下来,我推测会有将近三天的时限,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他们要想出绝佳的应对方式,如何在掩盖谎言的同时给我们最有力的打击。”
  
  利威尔回敬一个眼神以示有所兴趣,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他们会掩盖之前墙内所支持的非法壁外活动,并中伤调查兵团的战斗无能。这件事他们不会太着急,因为他们当中当中,并没有哪一位是真的贵族。”
  
  利威尔明白那个他们是谁。彼时埃尔文卸掉唐的手套,就像卸掉谎言的伪装,丰富而合理的厚茧暴露了他曾经作为一个士兵的真相,算不上意外,但他们依旧很愤怒。
  
  “那个新兵是贵族,”利威尔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他的坐姿明显端正了一点,但很快又松散下去,紧接着用与他一贯不符的缓慢语调道,“可惜他死了。”
  
  “死得其所。”
  
  利威尔闻声有些意外地望着埃尔文,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戏谑,又变得生疏,酒精给素来平淡的眼神添上瑰丽的色彩。他看着埃尔文,终于,几乎是忍无可忍,却终归是调侃般地道:“都是些炮灰,是吧。”
  
  埃尔文怔了一下,看着已经移开视线的利威尔,叹了口气:“我认为所有的误解都源于偏见。”
  
  “不,也不全是,”埃尔文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显得非常放松,左手能扫到利威尔的发梢,他十分平和从容,“我调查了这次出征士兵的身世,贵族也好,平民也好,我需要利用民意,同时我还要策反矿工这是一场谎言。”
  
  “目的?”
  
  “这件丑闻,可以让调查兵团真正拥有自身独立的能力,让民调干涉税率分配。”
  
  “代价?”
  
  “十三条人命。”
  
  “不过是历届赴死者的百分之一,...”
  
  “谈不上划不划算,”埃尔文看出来利威尔的心思,“这是唯一的出路。”
  
  “就当我是误解你了吧,”利威尔将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或者你认为是偏见也没有关系。”
  
  “你倒坦诚。”
  
  “向来如此。”
  
  “那我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随你。”
  
  埃尔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绕过利威尔关掉了唯一桌灯,暖色光瞬间被清冷的月光取代,唯一的光源成了他们背后的那扇窗,室外突然清晰了起来,只有树木的枝桠搅扰地框景不得宁静。
  
  突如其来的黑暗像是一剂春药激发了人类原始的本能,酒精开始作祟,从心脏向身体的各个支流输送着麻醉、狂放还有随波逐流。
  
  利威尔在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气息缠绕住自己的鼻息前,被一只同样温暖的手掌圈禁,带着不容否定的刻板强硬,小心却宠爱地将他整个身体带向前方/
  
  他终于碰到了那个位置,但是注意力却并不完全在那里,那里温软冰冷,带着果香和酒精,残留的视野能看到对方浓密的黑色睫毛在微微颤抖。像是一片细长的羽毛,他第一次注意到那里是那么丰硕,虽然他的冰冷让他本身的惊艳令人望而却步,但那分冰冷却始终没有真正指向自己/
  
  他惶惑,不安。他最终还是轻轻扶住了对方的腰背,但手心却握得紧张而慌乱,像是抓住了落水后的稻草,正如他一开始真正把命交给埃尔文一样,那是一种期许,一种转折,一种令人期待的未知,一种谈不上信任却绝对放心的交付/
  
  他很明白对面不再是一把刀,也不是众多人仰望的一座神坛,是他个人独有的完整而真实的形态。面对他,不用考虑后果,不用考虑下一步,不用猜忌和防备,不用谨慎和缜密。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荒唐地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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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填坑
  
  我没有卡八字母
  
  这不还没开车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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